1- 周江。
2- 轮回战队世界第一。
3- 可能是文手的相声演员。
4- 稳定产出平台wb@莲花君_,其他平台ID请翻阅置顶。
5- 不更新的时候就是在打游戏,要么就是死掉了。

江波涛死了。

他站在黄泉路上,茫然四顾。

天是黑的,地也是黑的,目光所及的地方只有接天的红花。

江波涛回头看了看,他身后的地方是一座巨大的城门,那洞开的城门内是一片虚无混沌,门楼上

“幽门地府鬼门关”那七个冷酷无情的巨大金字,着实让人心惊动魄。

不对,现在他已经不是“人”了。

自己是怎么死的?

江波涛不记得了。

这几年他的失忆症愈发严重,他忘记了很多印刻在记忆里的东西,也忘记了很多就发生在眼前的事情,比如那些熟悉的朋友,比如刚刚才吃过的午饭,又比如自己究竟是怎么死的。

江波涛全都不记得了。

他迷茫地站在原地,看着那片火红不知所措。

与他一样的亡魂们从江波涛的身边走过,踏进烈火般的花丛。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推了他一把,江波涛踉跄了一下,最终也随波逐流地踏入了这片绚烂的无边血海。

亡魂们在及膝的彼岸花中走过,妖艳的花朵无风自摇,像是血的浪潮。

江波涛茫然地在花丛中走,花枝被他的衣摆牵带着倒伏下去,又在他行过后倔强地站起来。

唰啦,唰啦。

扑面而来的花香唤醒亡魂们的前尘,他们在花丛中呜呜的哭,也许是在思念活着的亲人,又也许是在悼念死去的自己。

江波涛的记忆似乎是被饕餮吞进了深邃的虚无,就连这黄泉路上的彼岸花也无法将其唤醒。他路过那些痛哭的亡魂,只留下好奇的一瞥,便转过身脚下不停地继续往前走。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但他得往前走。

黄泉路很长,江波涛走了很久。

他一个人走。

也一个人行。


走过黄泉路,就是忘川河。

引渡人们坐在彼岸花的尽头,等着将亡魂送往轮回。

这是这渡船并不好上。

艄公们朝亡魂们索要渡钱。若是给了,艄公就笑嘻嘻地开锚摆渡;若是没给,他们是断是不会搭理你的;倘若遇上那些强行上船的亡魂,艄公便一竿将那不知好歹的亡魂打下河去,变成这忘川河中的水鬼。

水鬼在腥臭的河水中腐朽,受尽煎熬却永远无法再入轮回。

江波涛没有渡钱。

阳间没有人给他准备渡钱。

艄公们见在他身上无利可图,便没好气地打发他去过那奈何桥。

江波涛远远地看了一眼,只见那奈何桥上熙熙攘攘。

有魂哭,也有鬼笑。

他踟蹰了一下,正想离开渡口,却被一个艄公叫住了。

艄公似乎是刚从轮回的彼岸回来,还未等船靠岸就在叫他。

“我没有渡钱。”江波涛说。

“没关系,你可以用别的东西抵。”艄公支着船篙,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那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

江波涛歪着头看看他,见艄公一脸诚恳,也不好拒绝。

只是他摸遍了全身,除了随身的剑,再无其它。

艄公掂了掂那把剑,看上去不甚满意地低声嘟囔了一句:“总比没有好。”

身无长物的江波涛上了渡船,渡船很小,他上船的时候有些晃。

“走咯。”艄公站在床尾,吆喝一声,撑篙起船。

江波涛坐在船头,看看遥远的彼岸,又看看船下的忘川河水。

河水虽然污秽如血,流速却很缓,河中的水鬼们徒劳地朝天伸着手,似乎在期盼着能抓住什么东西,来摆脱被河水腐蚀灵魂的折磨。

“你生前应该是个好人。”艄公突然说道。

“什么?”江波涛茫然地回过头,正看见那艄公将一只抓住了船篙的水鬼打下河去。

艄公见江波涛望回来,脸上那原本还露着对水鬼的嫌恶表情瞬间变成了温和的笑:“‘忘川水能辨善恶,遇善则缓,遇恶则湍。’你看着这水如此平稳,说明你生前是个好人呢。”

“……我不记得了。”江波涛说着,缓缓地将目光收了回去,“我忘记了很多事情。”

艄公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记得怎样,不记得又怎样?来了这里,总归是要喝那碗孟婆汤的。”

“可我不该忘的。”江波涛望着彼岸,背影里烙着悲戚,“有些事,有个人,我不该忘的。可我还是忘了。”

“你看那奈何桥下。”艄公突然说。

江波涛依他所言地看了过去。

只见奈何桥上行满了亡魂,铜蛇铁狗撕咬着恶鬼,善魂于桥上衣袂飘飘,他们只往彼岸走,没有一个能够回头。

而奈何桥下,一些亡魂泡在忘川水里。

区别于河中的水鬼,这些亡魂虽然也饱受河水腐蚀之苦,却只是一味地抬头仰望着桥上,他们痴痴地望着,眼神里透着深深的迷惘。

“那是不愿忘记今生的亡魂。”不等江波涛开口询问,艄公先为他做了解释,“他们不愿喝那孟婆汤,就跳进这忘川里,只要熬上千年,就能带着前尘的记忆再入轮回。”

“……真可怜。”江波涛说,“就算还保有前尘记忆,等他再入轮回时世间已经过千年,一切早已物是人非,有什么意义?”

“是啊,有什么意义……”艄公望着那没有日月星辰的晦涩天幕,嘲弄地说,“见不到想见的人,也爱不了想爱的人。”

“而这千年中,他们还要看着自己的爱人,在这桥上一遍遍地过,一遍遍地喝那孟婆汤。”

“他不记得他,可他却要记他千年。”

“真是一群痴儿。”

艄公笑起来,江波涛倒是又多看了那些痴等的亡魂几眼,心底涌出无限的同情。恰逢其中一个亡魂在忘川中回过头,与江波涛对上了眼。

他们遥望着彼此,中间隔着三千弱水涟漪。

江波涛看见那亡魂张了张嘴,他冲着他伸出手,然后是另一只,他在忘川河里挣扎着向他扑过来,然而河水阻挡着他的步伐,水鬼撕扯着他的身体。

他在忘川里寸步难行,却拼命地一心向前。

坐在船头的江波涛以目光追随着那亡魂,一直到他被艄公的身体挡住。

“你得坐好。”艄公说,“掉下河去没人能救你。”

“他认识我吗?”江波涛问。

“我不知道。”艄公答,“也许是认错了。毕竟过去了这么多年,再刻骨铭心的面庞,也会模糊吧。”

艄公随后又说了句什么,江波涛没听清,他只是坐在船头努力地回想。

他的记忆里本应也有这样一个镌骨铭心的人。

那应该是一个值得他跳入这忘川河,做一个愿意苦等千年的痴儿的人。

可是他把他弄丢了。

丢在那些本该属于他的记忆里,再也想不起一丝一毫。

只是,就算现在想起来又能怎样?

江波涛望着彼岸那片红莲花海想。

等我饮下那碗孟婆汤后,那些早已找不回来的记忆也会被彻底磨灭吧。

因为我已经死了啊。


艄公一直将江波涛送到了望乡台旁,说是要防止河中的那个亡魂追上来,阻碍他再入轮回。

江波涛嘴上不说,心里却是隐隐地透着些不情愿。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所以江波涛上岸之后走得很慢,然而河中的那个亡魂终究是没追上来。

美艳的妇人递给江波涛一碗汤:“来吧,喝了这碗汤,再人间最后一眼,就去吧。”

江波涛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孟婆汤。

说是“汤”,却更像是一碗水。

一碗煎熬的泪水。

“喝吧。”妇人温和地笑着。

“喝吧。”艄公也轻声地劝他。

江波涛眨眨眼睛,巡睃着两人,最终他还是小心翼翼地捧着碗将那碗了却前尘的遗忘之汤喝了。

“来,再看人间最后一眼。”妇人牵着江波涛站上了望乡台,“在心底想想你的故乡。”

“我没有故乡。”江波涛说,“我不记得了。”

“那就想想你最想见的人。”

“……我不知道我最想见谁,我把他弄丢了。”

“没关系,只要心里想着,你就会见到的。”


江波涛站在望乡台上。

看着咫尺之处,那一片如镜的湖。

我想找回那个人。

江波涛想着。

我想看看那个不应该被我忘记的,很重要的人。

湖上莫名地泛起浅浅涟漪,像是有什么人往里滴进了一滴水。

动荡的波纹逐渐停息,江波涛从那里诧异地看见了自己。

与那位送他渡过忘川的艄公。

江波涛愕然地回过头去,却猝不及防地站立不稳,朝后摔去。

一直站在江波涛身后的艄公微笑着,将他推入了轮回。

江波涛在骤然地下坠中,徒然地向他伸出手,喉咙里哽咽地想要爆发出什么,却终究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我想起你了。

我忘记你了。


周泽楷坐在忘川的渡口,摩挲着那把剑,轻声地说。

“我们下个轮回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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