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江，一个螺螺跟我聊出来的AU【。

· 鱼塘十一月半命题作业，某种程度的题文无关，因为我真的讨厌起名字

· 观看本文时请忘掉所有的物理学、天文学常识，靴靴。

“......在上一年的数据对比中......”

“哔——”

“我们看到在装备提升......”

“滴——”

“和作战能力方面......”

“咔——”

“轮回都有着......”

“呼——”

“显著的提升和改进......”

“咕——”

“......在此，我......”

“嘟——”

终于，周泽楷泄了气似的耷拉了肩膀，蹙着眉像是在发脾气，可嘴角却藏不住得往上翘，“江，很吵。”

“小周你这么说可是太伤我心啦。”江波涛注视着面前的荧光浮屏，移动手指选中几列数据，然后凭空攥住它们，像是丢纸团一样把它们丢进了回收站里，“我可是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给你加油打气的。”

“哦。”周泽楷丢下手里的稿子，往后靠在椅背上伸了个懒腰，后勤部新开发的磁悬转椅太过灵敏，这样稀松平常的动作竟然让周泽楷在原地转了小半圈，偏偏他又一个重心不稳，挣扎了两秒还是摔了下去，枪王一世英明就这么毁于一把磁悬转椅。

“准备的怎么样了？”江波涛听见周泽楷那边窸窸窣窣的声响，于是多问了一句：“你是摔了吗？”

“就那样。”显然周泽楷并不是很想回答后面的那个问题，他从地板上爬起来，泄愤似的踢了这把无辜的磁悬座椅一脚，直接把它踢出了磁场范围，金属座椅砸落在地上搞出了更大的声响。

“还有半个小时就开始了吧？”江波涛听着周泽楷那边的鸡飞狗跳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正同时操纵着数个浮动屏幕，像是身经百战的指挥家演绎着一场无声的交响乐会，“如果我没算错的话。”

“算错了。”手忙脚乱把金属座椅重新归位的周泽楷坐回桌前，向江波涛发出了通讯请求，“推迟了。”

“等一下，三分钟。”江波涛毫不留情地关掉了那个突然弹出的小窗口，仍旧手指翻飞地在浮动屏幕上进行着操作，“推迟了多久？”

“......半小时。”周泽楷显然对于江波涛拒绝请求有些不满，虽然很想像个小孩子一样闹脾气，然而在这空无一人的休息室里他也不知道该闹给谁看，“C85H74星系叛乱。”

“哇，那可真糟糕。”江波涛听出周泽楷语气里的小情绪，然而却又无可奈何，因为现在的他的确有点儿忙不过来，“幸好咱们都离C85H74远，要不然被调过去参战那可真吃不消。”

周泽楷没有接江波涛的话，他沉吟了一下打开全息星图，智能系统自动关闭了光源，整个休息室漆黑一片，只有模拟星系发出的点点荧光照亮了周泽楷的眼。他巡视着这个微缩的已知宇宙，松散庞大的球状星团此刻在他面前却渺小如尘埃，横跨百十光年的星云也只是一枚绚烂的光斑，璀璨夺目的星系在他指尖旋转，诡谲莫测的黑洞亦乖顺地匍匐在他的脚下。

此刻，周泽楷就是宇宙的神明。

然而在这样巨大的感知落差下，人类很容易察觉出自己的渺小。

人类是一种卑微又脆弱的生物，在地球上是，在浩瀚无垠的宇宙中亦是。人类的寿命很短，穷极一生的百年时光也不够凯特洛林卡亚星球的孩童长出牙齿；人类不够高大，在惠勒浦-U2I7星球的巨人们眼里，人类不过是渺小的尘埃；人类不够聪慧，格林修斯星球的科学家用一天（约合3.63地球时）的时间便已然通晓人类上万年所累积的全部智慧。

纵然人类也有着坚韧不拔的意志、慷慨激昂的热血冲动与无与伦比的动人情感，然而在这广袤无限的宇宙中，这样基本的品质又有哪个种族没有？宇宙那头的原住民，它们歌颂着百万年前的英雄，传唱着逾万年而不朽的爱情，甚至能够为了深埋在心中的理想而争斗拼杀上千年。

所以说啊，人类根本就是一无是处嘛。

这样极端的危险想法在周泽楷的脑海里转瞬即逝，他漫步在广袤的繁星间，信手拨开一层又一层的外围星团，凭着惊人的记忆力和空间想象力很快就在成片的斑斓色块中找到了那个正在发生战乱的星系。奇异的宇宙磁场使得这个星系的悬臂们围绕着红色的核球互相缠绕在一起，像是一枚包在透明糖纸里的草莓味糖果。

周泽楷将这一枚硕大的“糖果”托于掌心，抬头又去寻找自己所在的星球——优秀的联盟特工不能总呆在一个地方——这个淡蓝色的类地行星伊萨艾姆-G5的确离C85H74星系非常遥远，它所在的Y7G12星系正在照明系统旁边慢悠悠地旋转着。

“顺说，我在这里哦。”周泽楷条件反射地循声望去，看见江波涛正指着星图上的某一点朝他笑。面对突然以全息影像姿态出现在他面前的江波涛，周泽楷并不感到惊讶，毕竟江波涛拥有他的最高通讯权限，方便他能够随时随地找到自己。与之相对的，江波涛的通讯权限却对周泽楷有所保留，周泽楷对此曾经心怀芥蒂，不过后来也释怀了：他的副官比他忙碌太多，周泽楷总不能为了点无关的小事突然出现在某个重要会议上，万一挑起星际战争，这个黑锅谁都背不起。

“目的地？”周泽楷目测了一下江波涛的指尖与自己所在星球的距离，看起来不过两米之遥，然而实际上足足跨越了好几万光年。江波涛撑着脑袋，目光扫视着桌面附近的星系，“嗯，我想它应该在你的咖啡杯里泡着。”

周泽楷低头看过去，果不其然看见一片焦糖色的棒旋星系正悠悠地浮在那儿，硬生生地将那一杯黑咖啡变成了江波涛钟爱的卡布奇诺：“好远。”

“是呀，谁让这批压缩重力波量子炮太娇贵，走不了虫洞只能循规蹈矩。”江波涛耸耸肩，显然对于这次漫长的武器运输任务颇有微词却又无可奈何，“估计下次见面得是三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来找你？”周泽楷挥挥手，满天的星辰骤然消散不见，室内照明也慢慢地被调整到合适的亮度。

“别闹了，这次的报告做完后面还有一堆事儿呢。”江波涛的全息影像在这样的光线下也变得略显单薄，仿佛再亮上几度他就会消融在空气中一样。

“......我不想去。”提到这次的报告会周泽楷就气不打一处来。原本像是这种官方性质发布会，轮回方面一向都是丢给江波涛去做的，不过这次的发布会据说不太一样，是一场直接关系到轮回未来发展的重要演讲，上头指名道姓要让周泽楷这个舰长来担任发言人。

周泽楷是谁？联盟有名的无口小王子，别说让他作报告，就是让他说清楚晚上想吃什么菜就跟要他命一样。更别提当方明华把长达三十六页的发言稿递给周泽楷的时候，枪王脸上的表情简直比分子光谱还要精彩，惹得旁边的江波涛抱着肚子足足笑够了五分钟。好在那三十六页只是个初稿，有非常大的修改空间，方明华特地叮嘱让江波涛跟周泽楷一起改，因为要是按照周泽楷一贯的干练作风和“能说多少说多少”的本能来改，这发言稿估计就只剩下四个字：“轮回，牛逼。”

真要就这么放他上台，估计老板立马血压就得飚上一百八，说不定还能滋出来溅周泽楷一脸血。想想这后果实在可怕，江波涛只得把自己打包塞进周泽楷的房间里打地铺。然而就在熬夜改了三天稿子之后，轮回忽然接到一单颇为紧急的武器运输任务，江波涛不得不顶着一对熊猫眼亲自带队出动，徒留周泽楷继续痛苦地改稿子。

不过好在江波涛不会真的留下周泽楷一个人，一切都要感谢伟大的全息通讯技术，仰仗这项本世纪最伟大的发明之一，每天晚上江波涛仍旧能够准时到周泽楷的房间报到。两个人穿着睡衣趴在床上，顶着万丈星空秉烛夜谈，没有什么床笫之私，尽是绕着这三十六张纸的公事公办。可是周泽楷还是有了一种奇妙的错觉，就好像月前江波涛带队离港的事情根本就是一个梦，没有相隔光年的距离，他们仍在咫尺之间，然而当手指穿过江波涛身体的瞬间，他的美好幻想又被现实全部击碎了。

全息通讯简直是在耍流氓。

“临阵退缩可不好哦，小周。”正在使用全息技术耍流氓的江波涛摆摆手指，“我都陪你练了半个多月了，总得让我看看成果吧。”

周泽楷撇撇嘴正想说什么，却被通讯器里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什么声音？”

“嗯？”江波涛满脸无辜地往旁边看去，周泽楷下意识地顺着他目光所指的地方也看过去，却只看到墙角摆放的一盆绿植，“说不定是远远又按到什么奇怪的按钮了，我得去看看。”江波涛说着起身便走，他的全息影像在瞬间粉碎成一片又一片无迹可寻的二进制，周泽楷心中一动，总觉得哪儿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和谐感。

两分钟之后江波涛的全息影像再次坐到了周泽楷的身边：“孙翔又在晒欧气，被小明启儿一顿暴打，结果碰响了火灾警报。不是我说，抽卡游戏害死人，更何况这破游戏根本没有ssr。”

“不在主控室？”周泽楷倒是干脆利落地直接滤去了江波涛无关紧要的抱怨。

“不用担心，开着自动巡航。”江波涛无所谓地耸耸肩，“更何况我也是需要摸鱼的，长官。”

“嗯，批准。”玩心大起的周泽楷板着脸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倒还真做了那么几分官僚主义的样子出来。

“谢谢长官。”为了配合周泽楷，江波涛特地挺直了身板，却还是没能控制好表情，下一秒就自顾自地笑出了声。

“不许笑。”自觉足够严肃庄重的周泽楷，哪知道自己嘴角其实早就勾起了弧度。

“好的长官。”虽然嘴上这么应答着，江波涛脸上的笑意可没收敛半分，“现在还紧张吗？”

“紧张。”周泽楷面不改色地撒着谎，放在桌上的右手和江波涛的重叠着，“再陪我一会。”

“非常乐意为您效劳，长官。”江波涛收了收手指，就好像他们的双手真正地握在一起。

周泽楷和江波涛将接下来关乎轮回未来的报告会抛在脑后，愉快地聊着闲话。江波涛为周泽楷讲述了这一个半月以来遭遇的种种，其实无外乎就是什么杜明往孙翔的营养液里面兑辣椒粉，吕泊远吃掉了吴启私藏的零食结果被追着打之类鸡毛蒜皮的小事。周泽楷就实在多了，他用无比精炼的语句向江波涛抱怨了方明华的残酷暴行：定稿之后的这半个月，方明华每天中午都会摁着他，让他当着技术部的面念一遍发言稿，念不顺就没有下午茶吃。

“这是何等的羞耻Play......不对，简直就是公开处刑。”江波涛这下总算知道为什么那天佟林会突然发了个“笑死在银河系”的表情给他了，然后他脑补了一下周泽楷站在一干技术人员面前痛不欲生念稿子的模样，觉得今天自己的笑点好像被赫默尔7-7彗星撞了个粉碎，“......小周对不起，但是我可以笑吗？长官？”

“不可以。”周泽楷气鼓鼓地说，“不准脑补。”

“对不起，但是我忍不住哈哈哈哈哈——”就在周泽楷即将忍无可忍的瞬间，一阵叩门声打断了江波涛的狂笑，周泽楷望向门口，看见方明华正拿着一叠文件站在门口看着他，“很抱歉在你们聊的开心的时候打断你们，不过报告会还有十分钟开始，我想你可以过去准备了，长·官。”

长期生活在方明华压迫下的周泽楷不由得浑身一震，这短短两个字的敬语被他讲的格外咬牙切齿，显然刚刚周泽楷的抱怨他全都听见了。

“小周你快去吧，我等你回来。”江波涛笑嘻嘻地摆摆手，伸手就去关全息通讯设备，周泽楷下意识地紧急叫停，然而却还是晚了那么一点儿，江波涛的全息影像又一次从休息室里消失了，紧接着他的声音从周泽楷的通讯器里传来：“还有什么事情吗？”

方明华看着周泽楷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一边抬手看看表，一边颇为知趣地转了出去，“我在外面等，两分钟，就两分钟。”

“说吧，怎么了？”

“我想，让你也听。”

那头的江波涛出乎意料地沉默了一下才做出回答：“好啊。”话音未落他又立刻补充道，“不过我得把我这边的麦关掉，免得中途笑出声影响你。”

“不许笑。”周泽楷整理好手里的稿件，原本的三十六页已经被尽可能地压缩到了十五页。

“长官，我控制不住啊，今天我的笑点好像特别低。”江波涛的声音里带着挥之不去的笑意。

“不管，不许笑。”

“好好好，不笑，我关麦了。”

“等等。”

“嗯？”

“结束了，去找你。”

“......好啊，我等你。不过现在我真的得关麦啦。”

“好。”

周泽楷穿过长长的走廊前往礼堂，伊萨艾姆-G5的“太阳”正在西斜，这颗比太阳庞大一倍的主恒星散发着柔和的温暖光芒，整个走廊都被它染成了暖洋洋的橙红。周泽楷在恍惚间想起他和江波涛还在地球上时所踏过的那条枫林小路，那些脆弱的红叶被萧瑟的秋风吹落在地，将他们的行路也铺成一片橙红。

前方的礼堂里空无一人却又座无虚席，那些能够决定轮回未来的“全息影像”们已然入座，所有的人都安静地等着周泽楷的登台。

在等着主持人结束开场词的时候，站在侧幕百无聊赖的周泽楷随手摘下了耳朵上的通讯装置，看着那个代表通讯中的蓝色小灯闪了又闪，忍不住就像个傻小子一样笑了起来。

江波涛穿过昏暗的走廊前往主控室，这颗液态行星有着一望无际的液态氢海洋，主恒星所释放的高能粒子风暴不断冲击着它的大气层，在黄褐色的天幕上连绵出大片大片的绚烂极光。江波涛一边哼着他和周泽楷都喜欢的曲子，一边慢悠悠地关闭了所有的动力系统，只留下一部信号发射器仍旧运转着。

因为遭受攻击而变成一堆废铁的机翼在“海水”的不断拍击中终于脱离了机体，在江波涛的注视下慢慢地飘远了，那颗巨大冰冷的主恒星亦缓缓地坠入海平线以下。

冬眠舱里实在是太冷了，江波涛觉得自己这才刚刚躺进去，四肢就已经动弹不得了，甚至连意识都开始有些模糊不清，所幸他的听觉是最后睡去的：他听见通讯装置那头响起了如潮的掌声，他听见周泽楷因为紧张而咽口水的声音，他听见周泽楷说：“尊敬的各位——”

然后江波涛的整个世界全部冻结了。

【没了【。】

【轮回舰队遭到了抢劫，江副开着战机去引开敌军结果坠机在不知名的星球上，恰逢快到做报告的时间，为了不干扰这次重要报告会的进行，江副一边占用着小周的内线跟他瞎聊天，一边拉黑了他通讯器里轮回其他队员的通讯权限。方明华是知道江波涛出事了的，但是同样的为了轮回的未来，选择了暂时保持沉默。】

【不知道这样解释你们看懂了没【。】